僧伽禅修教育之未来展望
——发表于中台禅寺座谈会
我认为,禅与教即使在宗下也是不该对立的。从达摩祖师传来禅宗,就提出“藉教悟宗”,早期的《楞伽》到后来的《楞严经》、《圆觉经》,乃至《般若经》,都是禅宗重要的典籍。那么,我们为什么说禅宗是“教外别传”?根据我的理解,主要是宗门和教下在修行上都有其独到的方式。教下有很明确的次第,就是有亲近善知识、听闻正法、闻思修、戒定慧的系统。而禅宗不太讲究这些,唐代的大禅师们,譬如德山棒、临济喝、赵州茶、云门饼等,皆有非常独到的方式和风格,有别于教下的次第。发展到后期的禅宗,就以参话头将戒定慧融入一句话头来解决,这些都只是方法上的不同。
但就禅宗跟教的关系来说,即使是祖师禅也有相通的地方,就是见地相通。禅宗讲到“不贵汝行履,只贵汝知见”,行是根据个人的根器而定,但知见非常重要。为什么唐代很多禅师不重视教理的学习?我想跟当时大善知识辈出有关系,如果能得到大善知识的指导,虽没有“教”,但大善知识的一举一动就是教,就可能直接契入。在我们这个时代缺少大善知识的情况下,假如没有教理,如同“盲人骑瞎马,夜半临深池”,那是非常可怕的。所以我认为,禅宗和教下从一开始就没有矛盾,只是在入手处修行方法有差异,在知见上是一样的,就像禅宗开悟、教下的见道,是有相似之处的。
惠空法师提出的几个问题,像禅定跟禅宗、念佛与参禅,刚才两位法师都从禅宗的角度去谈它。譬如,站在禅宗的角度,佛法是不二止观,这就是以禅去融净,或者是以禅宗的禅去融合禅定。如果换从整体佛法的修行上来说,其实禅定有禅定的修行方法,禅宗有禅宗的修行方法,我们知道禅定的修行是从六根门头摄一而入,是讲究心要有所住,而不是无所住;念佛观要把心住在念佛上,数息要把心住在数息上,而禅宗修行是以“无住”入手,要“心无所住”、“无门为法门”。两者不论在修行的形式上或用心上,都是截然不同的。当然站在禅宗的角度,当下这一念,历历分明,不为外缘所动,具有定又有慧,定慧不二,禅定与禅宗不二。念佛与禅也是一样,念佛以往生净土为目的,参禅以明心见性为目的;念佛的人重信、愿、行,禅宗的人重视当下的一念;一个信“他”、一个信“自”。但如果用更高的层次来看,又可得到契合与统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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