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航总医院的杀医事件,估计大家都看到了。其实医生不是万能的,可我们经常看到的影视桥段是,有权力的人对下跪的医生说——“如果治不好,拿你陪葬。”
是不是有点触目惊心?
其实,医生何罪之有?他们也是普通人,对很多事也无能为力。
我总是记得在北京儿童医院看到的那一幕。一位医生给来自河南农村的患儿父母说——
“现在大多数病,都无法搞清发病机理,医院也是治不好的……”
听了有些无奈。但你能责怪医生么?她们已经在详细解释温情安慰了。
她们是与病人一个战壕的。砍杀她们,是不是很疯狂?
杀医生的人,就是畜生。
01
历史上最著名的杀医者,估计就是曹操了,著名神医华佗成了他的刀下冤魂。
其实,曹操可以杀很多人,就是不能杀医生。事实上,他杀华佗之后是懊悔的。
曹操的心态,我揣摩了一下,以第一人称的方式,写了下来——
“谢谢大家今天有空听我唠叨,我知道大家对三国那段历史很感兴趣,时常纠缠里面的人物关系。今天我主要想谈谈为什么杀华佗,后来又为什么后悔了。”
我这个人很少后悔,如果总是瞻前顾后,很多事根本做不成。所以我逐渐养成了独断自负的性格,自然也就做错了很多事。很多事不大,错了就错了,但杀华佗确实是不应该。
大家知道,东汉末年很多人拥兵自重,军阀遍地,执政的汉献帝刘协哪还有什么权力和尊严,说了完全不算数。但我觉得谁想取代汉朝,都是不现实的,包括我在内。
所以我的战略是把大家团结在汉朝的旗帜下,逐一除掉那些军阀。也就是你们说的“挟天子以令诸侯”。
这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。据我统计,当时有一千士兵以上的军阀,全天下有上百个,有的亦兵亦匪。我从此就走上了四处讨伐的道路。
我要处理跟汉献帝的关系,他其实没有你们想象的不堪,虽然个人能力不行,但周围有很多老狐狸。我还要斗董卓、打袁绍,他们死后,还有刘表,孙权、刘备,还有西北的马家。我还要对付手下那些聪明蛋,像司马懿。
说这么多,我只是想表达一下,我打了那么多胜仗,不是靠运气。我的工作压力很大,很费脑子,大家都看到了我的风光,却不知道深夜我加了多少班,你们爬上床呼呼的时候,我还在那里推演、复盘。
02
《三国演义》第 78回说,我为了建造宫殿,亲自挥剑砍掉了跃龙祠前的梨树,得罪了梨树之神,当晚做了个噩梦,惊醒之后便得了头痛顽症。
其实不是这样的。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。
我们曹家有血压高的传统,中风很是常见。我在30多岁的时候就患上了偏头痛并发神经紊乱三期,症状是爱怀疑人,吹牛不打草稿,杀人不眨眼,没有耐心等等。
我一直在找一个好医生,可是当时的医疗条件太差了,我们的军医都是些赤脚医生转型的。他们看不好我的头痛病。
记不清是哪一天,我中风了,大概有半个小时时间,我浑身不能动,我以为自己要死了,内心特别恐惧。后来服务员进来倒茶,发现后才叫的救护马车。
后来尚书令兼军师、比我小两岁的华歆介绍了一个医生,他就是我的老乡华佗,他们和华雄一样,都姓华,但没有亲戚关系。听他说的那么神乎其神,我特别高兴,亲自写了一封信,邀请华佗来做我的私人医生。
因为是安徽谯县老乡,我们聊了很多很多,他一天给我测量三次血压,我讲自己为什么要从军,我的理想,我的身体,我的诗歌。
说来奇怪,以前从来没有任何医生,能这么深地走进我的精神世界,可能我太孤独了吧?!
我很珍惜华佗,可我还是杀了他。
03
华佗为我治病两年后,我的身体好多了。《三国志》上说,“佗针鬲,随手而差。”那确实是事实。
虽然我已经50多岁年纪,但有了华佗的疗治,能经常参加各种健身活动,除了撸铁跑步,我还酷爱游泳,尤其是冬泳。
可是战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,我还是再次中风了。华佗是我的医疗专家组组长。他认为,随着我的年龄增大,血管已经很脆弱。
第二次中风的直接后果,是我走路没有以前那么快了,还有点歪歪斜斜。华佗说,我的脑袋里有淤血,必须开刀。
我的天,开刀是什么意思?
我的身体可以在战场上受伤,那是战争的礼物,但我觉得没有任何人能够对我进行“手术”,尤其是开颅手术。
我真受不了他这个提议。我甚至怀疑他是要为关羽报仇。
实话实说,华佗之所以出名,就是因为他有次给网红关羽看病,为他刮骨疗伤。后来他们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。关羽这个人,我也欣赏,可惜我们理念不同,不能同谋大事,后来他跟诸葛亮不和,也不肯过来帮我,真是气死人。
公元220年,关羽在荆州被我们的人杀掉了,身首异处。我是不想这样的,因为我很爱才,他们杀死关羽后才向我汇报的。
可是华佗不这么想。
04
我现在还记得,华佗跟我说治疗方案的时候,侃侃而谈,甚是自信。
可他越自信笃定,我越是怀疑。
他的大致意思是,我的头痛是因中风引起的,病根在脑袋中,不是服点汤药就能根治的,必须喝下“麻沸散”,据他说是麻醉药,喝了不疼,鬼才信。
喝下麻药之后,再用锋利的斧头砍开脑袋,就是右脑勺偏后的地方,取出风涎淤血。最后是缝合。
每一步都触目惊心。
我估计你们现在听了也要发抖。还有这种操作?我信鸟你的邪。
华佗,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医生。
他说话的时候,我一直盯着他的眼睛,希望找出一点破绽。
当天晚上华佗就在监狱里看月亮了。
专案组审了他好几天,好像用刑了,就是找不到境外势力背景。说他为关羽报仇,也没有什么证据。
我对这个审理结果很不满意。后来我觉得,华佗必须死。
当时正是统一天下最紧要的关口,我又在C位,天天上头条。
情况很复杂,想杀我的人,实在太多了。
必须有一个警示震撼,简单说,就是杀鸡给猴看。
我一狠心,签发了死刑通知单。
05
后来我才知道,华佗死后,他的诊疗笔记《青囊书》也失传了。
是的,我现在后悔了。
杀什么人,也不能杀医生啊。
我们那个时代,医生为所有人需要,但他们的社会地位不高,工资也很低。
他们完全是靠内心的大爱和良心来坚持工作的,努力和陌生的病人成为朋友。
我居然杀了华佗这个内心有大爱的人。
我内心很崩溃,后来还悄悄为他流过泪。
但是我没对任何人说过。
后来我被头痛折磨得死去活来,很多时候根本HOLD不住。据测算疼痛指数达到15级。
说起来,不仅头痛,连心都疼了。
如果说我一生错过很多次,杀华佗应该是最大的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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